皇甫在原地站着,有些不敢上前,直到冯权走到他面前,他才如梦方醒。

    不是幻觉!

    “阿睿。”皇甫看着眼前的人,只觉得难以置信,冯权穿着一身暗红的重衣,衣服上有些斑点,伸手一捻簌簌地落下一小撮尘土来,以往梳得一丝不苟的四方头也是凌乱不堪,发冠上还沾着几片树叶,叶子的边缘处泛了黄,叶上还盛了密密的露水。一双温柔的瑞凤眼里布满了血丝,脸色苍白不堪,瞧着很是憔悴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,怎么,你脸色好差,你还好么?”冯权身子晃了一下,皇甫忙将他扶住,入手处的衣物冰凉一片,皇甫一惊,抓过了冯权的双手,比之自己的还要冷上三分,皇甫心头一疼,忙握住了那双手,轻轻揉搓着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冯权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走了一夜而已。

    昨日黄昏时分,他才从私旅的佣工那里得知了酒队不入小镇的消息,连忙拽了驭夫同他赶了出来,结果有一条小道车驾下不来,他便弃了车叫驭夫先回襄武去,拿着从佣工那里买来的小镇附近的地形图,寻找可能是酒队会驻扎的地方,不想他的认路水平实在是叫人绝望,在林子里不慎摔了一跤之后,他就彻底迷失了方向。

    实在没了办法,他才记起来可以循着水源去找,而后又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夜,才终于见到了皇甫。

    皇甫见冯权笑得开心,不甚明白,只觉得这人怕不是被寒夜冻掉心智了。

    冯权看了一眼皇甫,瞧他身上衣衫完好,猜测,“你们要起行了?”皇甫点了点头,忙着暖他的手,却没见冯权满眼的轻松和庆幸。

    酒队已经收拾妥当,见皇甫带回来一个人都有些奇怪,皇甫只说是襄武的朋友,将人安置在了车驾上,便领着酒队出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