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大殿像是隔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一堵墙,无法想象的是,对于这个男人而言,远离人世的喧嚣,墙内才是他真正能感受到光明的地方。
一念之差换十年暗无天日的赎罪,寻常人根本做不到,但他,做到了。
徐连斐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,诚如能像二爷家那小丫头一样懵懂无知,不管不顾地跟这个男人交朋友,喝茶,聊天,或许他就不会时常于噩梦中惊醒,更不会让自己明亮的表面下潜伏一颗晦暗焦灼的心。
一时无话,望着殿外湛蓝的天空,徐连斐呼出一口气站起来,“无论怎样,我总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判断与决定。
“我交代厨房那边煮的菩叶粥应该差不多了,我先回去,一会儿给你送来。”
走到门口时,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。
“下午不用过来了,你抽空去马场看看。”
徐连斐一时没能回过神。
整整十年,这是那人主动谈及的第一件有关乾堂的事,即便只是个马场。
可为何是马场呢?
过后细细一想,徐连斐才恍然明白过来。
下午三点,六辆黑色越野平缓行驶在穹山西面的盘山公路上,秋风习习,棠汐降下车窗朝远处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地望去,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兴奋与激情。
随着时间推移,视线里的景色愈发鲜亮明晰。
车子刚一熄火,女孩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跑了下去。
大片大片的草地,一排排的木桩围栏,中间零星地有几匹马在吃草,草地尽头了无边际,疯狂肆意的杂草像黄沙海浪般与天边紧密相连,遥遥望去波涛翻滚极为壮观。
这里比棠汐在电视里见到的任何马场都要广阔自由,视线所及,明明该是满目萧条枯黄,可只要那么静静地注视一眼,却能激发出她体内无穷的力量。
女孩站在车旁,抬眼看着远处,似乎已经忘了身后那十几个煞风景的黑衣保镖。
见时间不早,其中一个保镖走上前道:“大小姐,霍公会晚一点到,我先带您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