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物!有怪物!”
“救命!救救我!有怪物啊!”
年轻的士兵站在妙香楼门口,他眼神迷离的看着街道两边燃起硝烟的店铺,整个青丘镇在战火中呻吟,士兵抱着脑袋低头狂奔,似乎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宣传中正义的联邦军所为。
士兵并没有跑多远,因为街道上满是放完火兴高采烈地收拢战利品的友军,他至多走了十几米,迎面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:“诶呦!谁他妈撞我?!”
“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撞了鬼了?”被撞的那人显而易见的愤怒,居然单手就把士兵提了起来,然后却一愣:“诶?你不是那个。。。那个老陆的手下吗?”
这年轻士兵显然在同僚中很有名气,据说他父亲曾经是个为联邦军提供盔甲的富商,最强盛的时候甚至能与不少贵族同桌共饮,然而后来不知怎么的死了,连带着家世也就没落了。他自小就能读书识字,原来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些底层士兵打交道,只是母亲突然得了急病,需要很多钱请大夫,而在民生凋敝的碧燕联邦,只有从军才能很快获得一笔钱,起码能让母亲先得到基础的治疗。
在这个年代,碧燕联邦的新兵有五成都直接送到绝阳关去,守卫联邦最后也是最强的一道防线。来到绝阳关后,他作为补充兵被分配到老陆领衔的小队,其虽然在军事方面做得很不到位,但是为人和善、能说会写,也愿意帮战友们代笔家书,因此老兵们虽然常常嘴上嘲讽,心底还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。就比如直系上司老陆,就是看不过去他一直没能达成首杀,因此才想着留他一起参与屠城,想让他尽快杀人,只是这种带血的关心,在年轻士兵看来实在是有些扭曲和无法接受了。
“陆长官他。。。死了。”士兵因为恐惧而双眼圆睁,说话也断断续续的。
“死了?”那个长官的震惊就写在脸上:“说清楚点,什么时候死的?战死吗?城里是不是还存在有组织的抵抗?”
也无怪那个人如此谨慎,要知道屠城这事儿说起来是进攻方单方面的施暴,但他们施暴的对象又不是只会啃青菜的小白兔,遇到些民风彪悍的地方,士兵分散劫掠却反被主人杀死的事情屡见不鲜,甚至还会有民众自发组织起来与敌人打游击的,虽然在正面战场上这些农民军脆弱不堪,但偷袭杀死一两个落单的士兵还是常有的事儿。
“不。。。不是。。。”
年轻士兵指着妙香楼方向却语无伦次,反倒是长官注意到他腿部的伤势。后者眉头一皱,三两步来到酒店门前,妙香楼的大门紧闭,里面安安静静的连一丝响动都没有,木头门上却能隐约看到些血迹,显然是士兵逃跑时蹭上去的。
长官试探性的拍了拍门,朗声道:“喂,里面有人吗?!”
噌!房子里面传出铁器轻鸣,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刀顺着门缝刺出,险之又险地擦过那个长官的鼻头,激得他瞬间汗毛倒数,心里一阵后怕。
“他奶奶的。”害怕很快变成愤怒,军官大手一挥叫来自己的手下:“敢杀我们这么多兄弟,放火烧死这帮杂碎!”
由于之前年轻士兵描述时的语焉不详,军官对眼前的局势产生了些许误判。他还以为老陆的整个小队都被盘踞在妙香楼里的敌人杀干净了,那把带着绝然色彩的长刀更是加深了他的误会。敌人如此强劲,他显然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冒险攻楼,再说让敌人被烈火炙烤而亡,如此残忍的死法也算为老陆他们报仇了。
“是!”士兵们齐声应和。
他们四散开去,很快找了些干草、织物等易燃品回来,将这些东西绕着妙香楼围城一个圈。做这些事的时候,其余士兵无不拔刀戒备,一旦敌人按耐不住从楼里冲出来,他们正好顺势与其搏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