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春雨过后,路边缝隙中长出点点绿色小草,细细矮矮的像一从一从的软毛,枝头绿芽也争相冒了出头,迎风抽展。
崔府中为了祭奠崔父,崔母穿了一身素色衣裳,头上简简单单插着银钗,她瞪了一眼要偷吃的崔言钰,“让你去问卫强的喜好,老围着我转什么?”
崔言钰从崔母刚出锅的菜中夹了一筷子,不自觉透过厨房门口望向和灵薇说话的卫阿嫱,闻言道:“都跟阿娘说了,她没什么特殊喜好。”
她就像是铁打的男人一般,诸多苦都吃过了,一路走来,他真没发现她与众不同的爱好。
崔母被他气得心肝疼,挥着锅铲道:“你给我出去,怎么可能没特殊偏爱的口味,这次若不是他为你忙前忙后,你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,跟你过命的兄弟,让你张口问问他喜欢什么菜,怎么都这么费劲。”
崔言钰被她训得无法,只好将卫阿嫱叫过来,让她自己跟阿娘说。
因着南镇抚司在顺天待得过久,马上就要回应天府了,所以她在家中也穿的简单,进了厨房她看了看,帮崔母干起活来,崔母瞥了一眼崔言钰就问她喜欢什么菜,一会儿炒给她吃。
明明家中也有厨娘,可为了报答卫阿嫱,崔母要亲自下厨,卫阿嫱好笑的看着被挤兑的站在一旁的男人,回道:“夫人随意便好,我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。”
崔言钰刚要跟崔母嘚瑟,就听崔母道:“好孩子,肯定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,没关系,日后我日日给你做饭。”
卫阿嫱坐在小凳子上,就乖顺的说了声好。
惹得崔母心肠都软乎了下来,问道:“平常口味上有什么偏爱,喜欢甜的还是咸的。”
“甜的吧。”她这两辈子吃过太多的苦了,所以还是甜些好,想着一不小心将菜掐烂,若无其事将烂的地方扔了,重新拿起新得一根弄起来。
崔言钰望着低头摘菜的卫阿嫱,将这话记在心里,轻轻垂下眼眸,正巧这时霍旭皓三人和师父江晓啸过来了,他走去前院招呼他们。
今日,是崔母做局,要宴请崔言钰的同僚和卫家一家,谢过他们的帮助,也为了慰藉崔言钰父亲的在天之灵。
酒过三巡之后,“月上柳梢头”,大家推杯换盏,每个人都带上了醉意,卫阿嫱膝上趴着有些神智不清醒的灵薇,她正捧着她的手心疼地吹气。
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,她摸一下眼眶就要红一下,小声跟她道:“我来应天带了好多药膏,晚上到我房间里来,我给你上药。”
她自以为的小声,其实足够让旁边的崔母听见了,她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卫父卫母,再看灵薇一副依赖卫强的模样,扭过头装作自己没有看见,也没有听见的模样,招呼大家再吃两口。
待宴席散去,崔言钰帮着安顿喝醉的众人之后,直接进了卫阿嫱的房间,卫阿嫱刚洗漱完,脸上还滴着水,抬眼看他:“你怎么来了?”